番外：东王手札（二）（9）

一向身强体壮的我这回睡了好久才醒，等我醒来时，时光这就到了元德二年的大年初四，这才知道这个新年很不一般，东西两营、还有圣上过得都很惊险，听说明氏余孽的幽冥教竟敢行刺圣架，好在圣上没什么，只是小五义的老三，远嫁西域回中原省亲的安和公主不幸死于行刺，说起这安和公主实在可怜，自古从来还没有听说过番王活着，和番的公主可以活着回来省亲的，说白了就是安和公主被丈夫撒鲁尔可汗给休了。

他狠狠摇了摇我，大喝道：“不可妄言，快快从实说来！”

我觉得辛追是个说话算话的人，便把我的经历给辛追简略地提了几句，除了那人托我办的事，和传的话，当然杀皇帝这事也没有提，可辛追却满面骇然，双膝一软，跪倒在地。

我也吓得对他双膝跪倒：“长官快快请起，何须如此多礼……。”

辛追却又猛地拉起我，施轻功往山下走去，要我带路到那墨先生所在之处。

辛追的轻功果然厉害，携着我个半大孩子，身形依然如鹰隼快疾，可到得崖底之时，墨先生和大金蟒已经不在了，连着我的外袍也不见了，唯见一滩淡淡的黑色血迹。

龙胆抱起蜉蝣领头施轻功往回走。穷奇跺跺脚，跟着他的方向去了。秋蜇和鉴真二人互相扶持着也离去了。我因耗力过多，一边擦着血迹，一边蹒跚地走在同伴后面，一会便不见同伴们的身影。

眼前是辛追在月光下的身影，他既不回身来扶我，似也不愿把我甩掉，不紧不慢地踏着步子，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。

我走着走着，只见辛追的人影变成了两个，意识渐渐迷糊，倒在地上，再睁眼时，我正靠在一颗小树根边上，辛追的大方脸就在眼前，他正对我的口中塞了一粒灵药，捂着我的小嘴逼我吞下去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轻风舞过，拂走了遮蔽月光的薄云，露出银盘，照亮眼前幽密的林道，也照亮了我胸前滑出来的白玉簪，那裹着白玉簪的白布在方才的缠斗中也不知被谁削断了，正露出簪子中间的镶金处，玉宇清照，金光幽闪，耀在辛追眼中，化作一丝犀利的光芒，他出手如电，一下子扯下我胸前那根的玉簪子。

辛追举着玉簪子在月光下细细看着，脸色变得像死人一样苍白，目光闪过无比害怕的神色，连声音都变了味：“这是……，这是东陵白玉簪，你……你哪里得来的？”

我暗想，也许墨先生是辛追的旧相识，正要说那件外袍是凤签的沁楞子的，我从他手上抢来的。后来想起沁楞子已经死在我手上，反正死无对证，便闭上了口。

辛追眼珠子收缩了一阵子：“他临死前让你做什么了？不然不会教你这套鞭法，这套鞭可是东营几位老前辈用尽平生所学所创，单单只为这位贵人爷

所创，也只教给了这位贵人爷，他还给你这根籫子的，莫非是你贪财抢的？他到底是怎么死的？”

我本就失血过多，方才一阵奔跑，更是功力受损，我的神智开始不清，眼前的辛追开始有了三重影，不受控制地说道：“小人，小人没有杀他……他说他黑了心的弟弟把他送到这里来做成食，好借刀杀人，他说他就怕他家里人让他媳妇受委屈，他说他要找一个叫……。”

天地开始旋转，我的体力终于透支，眼前一切都变了形，我记不得我说了些什么，只记得眼前的辛追手里拿着那支簪子，渐渐拉长，像年画上的长脚大妖怪，最后归于一片黑暗，我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
“我……我掉到山崖下时寻来的。”

“你撒谎！”辛追一把揪住我的前襟，厉声喝道：“这根东陵白玉簪是……是一位贵人爷心爱之物，从不离身，那位

贵人爷无比尊贵，贵不可言……也会这套神仙鞭法，你……莫非是戴这支东陵白玉簪的……贵人爷教你的神仙鞭法？”

辛追只要不教习，话并不多，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对我们说这么多话，还说了一堆贵字，墨先生这是要贵到哪里去啊？

“贵人爷？”我诧异道：“他那个……不是成食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