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070.没脸没皮死不正经！

他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，依旧保持着背对他的姿态，一动未动，然，那乍然传递而来的声音，却是拯救江离修出深渊的唯一希望。

任由江离修在自己身后，不断的喊着他，抒发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和悔恨。

所以，城子，就给我这么一个机会，也给我们彼此多年的兄弟之情一次机会，放仇恨一条生路，好吗？

硬邦邦的声音，顾亦城很不客气的甩着话，那种硬质感，好似江离修活欠了他一座顾氏大楼一般，煞气重重，旁人或许受不了，可江离修却直接笑了出来，眼中闪过一抹清光……

这不要脸的货！没脸没皮死不正经！

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意，多年交情让他最是懂的，这一刻的顾亦城，才是最为真实的他，才是敞开了心扉待自己的最真实一面。

顾亦城亦然沉默着，许久，久到江离修一度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了，他哑哑说：“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够像以前一样的信任你了，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够像以前一样对你，好的那样纯粹。”

声音低沉，还略带着嘶哑，顾亦城看似镇定，实则就连手指头都在细微的发颤，依旧一动不动，薄唇轻启着，他继续说道——“可是，我下不了手，我在恨着你的同时自己也并不好受，这么多日子以来，我对你冷漠，对你视而不见，对你毫不顾忌的宣泄着怒气恨意，可在此同时，我心里面也并不好受，这种挣扎和纠结，我并不比你好受多少，可……这样的恨意，这种矛盾，阿修，你懂么？

他不求别的，只要这，江离修想，只要他还能够拥有挽回的机会，那就足够了，就已经是上苍对于他最大的恩赐了！

“城子你知道么，我甚至一度死心，以为我当真会永久失去了你这个朋友，你再也不会回来了。可是城子，人这一辈子，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，我知道我的错太大了些，但我在改，我一直一直都在改，很多事情在我失去之前我都不懂，可现在，我全部清楚，我知道你对于我的重要性，我知道兄弟交情并不比爱情要浅薄，它甚至更深刻，所以，再相信我一次，相信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，好吗？”

沉默良久，江离修轻轻点了个头，即便顾亦城看不见，他依旧将头点了下去，然后启唇，哑哑的说：“城子，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你，你对我恨自然是应当的，其实莫说你，就连我自己都是恨的，我恨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开窍，明明年纪比你大些，做出来的事情却连孩子都不如，太寒心！”

因为他说——我并不能确定，在你对我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，我并不能确定我是否还完全回的来，我承认，今天之前我都是恨透了你的，很多时候我甚至想直接掐死你！可是……”

僵持在半空之中的手都在颤抖，五指关节细细微微的抖动着，江离修万般揪心，呼吸再度屏起，一动也不敢动……

只此一次，从此以后，我江离修，再不会负你顾亦城分毫，再不会懈怠兄弟之情分毫，绝不会！

胳膊扬起，大手一挥，顾亦城吼的豪气云天，依旧是不回头看江离修的，他迈开步子，去拉开门，背影看似依旧冷硬，实则那股子疏离已经消散了……

“我会回来，我不会再对你冷眼相加，但是如果我还会对你防备，别怪我，都是你自己造的孽！你自己补救！”

“城子……”

她是想着，自己怎么样都算是偷听，被逮住多不好意思啊，而且那个家伙，肯定也会不希望被她窥破这种尴尬处境的吧？